按：山东两位接近耄耋的老人聊陕西关中的名面食和十大怪，聊的生动有趣，不知道陕西人怎么看？欢迎交流。
biangbiang面和关中趣事谈
文／于顺民·许素田
山东有两位老哥，一名老鱼，一名老沺，近日进行了一次交谈，谈到了陕西的biangbiang面，进而又谈起关中的“十大怪”，二人对关中奇特的民俗习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和喜爱、羡赞不已，特作此文以记之，以便和大家共享美好的中华风情。
老鱼老沺是大学时期同系同级的学友，虽然都已年逾古稀，但却壮心未泯、酷爱文学、乐于探索，喜欢在一起讲古论今谈天说地。
那一天，老鱼发表了一篇回忆录《入伍纪实》，讲了不少当年军旅中的趣事，其中有一件事提到了陕西的“biangbiang面”，并吟诵了一首陕西战友所唱的《十六字令》：“看，油泼辣子biangbiang面，真好吃，热得满头汗!”老沺读了，颇惑有趣：一是这个面做工特别、的确稀罕，二是这个字生僻难懂、实在离奇，遂问鱼说：“听你所表，这biangbiang面应该相当不错，那它到底是怎样的呢？你吃过吗？为什么不用汉字写出名目来！”
老鱼说：“我并未亲自食用过，但我却知道它是陕西关中的十怪之首，也可以说是陕西的一张文化名片，关于它，确实有不少典故呢。”
老沺说：“看景不如听景，一时吃不上这biangbiang面也罢，听听也好啊。还有，这关中是什么地方？还有关中那几大怪，到底是怎么回事？你就一并讲讲吧。”
老鱼见多识广，肚里有很多精彩的故事，对人也是一付热心直肠，见老沺请求，便说：“也好，且听老哥为你慢慢道来。这关中嘛，是指陕西的西安、咸阳、宝鸡、渭南、铜川那一块地域。所谓关中，是指四关（即函谷关、大震关、蓝关和金锁关）之内的地方，位于陕西省中部，是个‘物华天宝、人杰地灵’的好去处。关中的十大怪，我也是听部队中的陕西战友们说的。咱毕竟是山东人，这真实性嘛，我也说不准，不一定个个准确，但相信绝大部分是真实的。当然，时代发展很快，与时俱进、时过境迁，很多‘怪事’已经不复存在，成为历史的回忆了，但它们却是生活的原味、美好的记载，回忆起来依然是饶有风趣、余味无穷的。嘿嘿，咱们不管这些，该聊的聊，开心就好，开心就好！你且听来：
说奇怪来真奇怪，陕西关中十大怪。
面条就像裤腰帶，大饼像个大锅盖，
房子偏就半边盖，油泼辣子当主菜，
手帕当帽头上戴，吃饭海碗端户外，
有凳不坐蹲起来，睡觉爱枕砖石块，
唱戏吵架分不开，姑娘出嫁不对外。
这‘面条就像裤腰带’，说的就是biangbiang面，它是关中第一怪，这是个重头话题，我们作为压轴戏，最后再说它吧。”
老沺说：“呀，真的挺邪门，我怎么听着像说李有才板话呢！但其中有些事不是太明白，您老兄给好好解读一下吧！”
老鱼说声好吧，开始讲述关中那些引人入胜的小故事：
“1、关中人把饼子叫锅盔，是人们的常用面食，它用直径七八十公分的大铁锅烙成，大可二尺，厚可一寸，用的是上好的麦粉，烙成后黄里透焦，闻着喷香，咬着酥脆，吃着香甜，爽口耐饥，太过瘾了！说它‘像锅盖’，其实还真有点委屈它了，这种锅盔比锅盖要厚得多。它还有一个作用，就是可以作为外婆们送给小外孙的礼品。关中地区小孩子满月的时候，外婆都会精心给他烙制小锅盔，然后用白线扎上守岁的钱，穿过中间的孔，挂在外孙的脖子上。这里面寄托着对小外孙最真诚的祝福！”
“2、在关中地区农村处处可见半边盖的房子。俗称：揭北子。其实这是陕西关中地区独有的民居特色。这样的房子不仅节省了大量的木材和砖瓦，而且省下了人工。半边盖房，由于房间的面积缩小了，因此保暖性和透气性相对较好，比起大瓦房来更显得冬暖夏凉。”
“关于半边房的好处，还有一种说法是：陕西地处内陆，气候干旱，雨水稀贵。房顶若盖成‘人’字形，顶上的雨雪水分就会有一半流失于户外，半边盖房则将全部雨雪水分留存在自家院内，两面少了一面又便于建筑，岂非两全其美哉！”
“不过，现今关中的半边房已经很少了，人们绝大部分都住上了楼房。”
老沺聚精会神地听着老鱼的讲述。老鱼不紧不慢、娓娓道来：
“3、人们都知道四川和南方诸省的人喜食辣椒，其实陕西关中人也是吃辣椒的生力军。吃饭时候要是没有了辣椒，那么必然会遭到客人的不满和讥讽，会说：‘这家人太啬皮咧！也真会过日子，吃饭连个辣子都没有。’”
“平日里，人们经常将烧开的油（多半是大西北出产的胡蔴油）浇到辣椒面上，‘吱啦’一声便成了辣椒油，关中人叫做‘油泼辣子’，这也成了他们时兴的主菜。为了省事，‘三个辣子一盘菜’就成了吃饭时常有的事。油泼辣子和biangbiang面配套，是陕西、特别是关中人的名吃美味。那里的人们见到油泼辣子，会情不自禁地喊出一句：‘嘹咋咧’，意思是好得很、美极了。可见，油泼辣子是他们大大的爱。”
老鱼一边讲着，一边咽着口水，看来他也是个爱吃辣子的主。老沺听得开怀，让他赶快讲下去：
“4、在关中地区，你会时不时地遇到一些头顶手帕的老太太，她们为什么要把手帕戴在头上呢？请听以下歌谣：陕西关中老太太，花格帕帕头上戴。防晒防尘又防雨，洁手擦汗更风采。”
“不光是关中，头上戴着手巾也是全陕西的一个标牌，不光老太太们爱戴花格手帕，更多的人也是戴着‘羊肚手巾’，这种手巾的面上缀满了线疙瘩，颇似羊胃里面的形状，多半是半手工技艺制作的。它既有点粗略又很温软，本身就有一种质朴的形象，所以质朴的老百姓都喜欢戴它。年轻人在头前挽起一个兔耳形的结，显得英气十足；中老年则在脑后挽着，显得老成持重。戴上这个，既可以擦手又能挡灰土。这种羊肚子手巾，是陕西老乡地地道道的标牌性装束，一看见这种形象，我就会想起黄土地上那扎着羊肚手巾、唱着信天游的放羊娃和老农民，给人一种青春豪放和勤劳朴实的感觉，你有这种感觉吗？”
老沺点头称是：“有同样的感觉！”
老鱼说：“5、关中人还有一个出户吃饭的习惯，吃饭时，他们喜欢端着一个又深又圆的大碗，当地人称作‘老碗’，容量有平常小碗的七八倍之多，内中盛着足够吃一顿的饭菜，另一只手拿着馍馍、咸菜和筷子，到自家大门外和邻居一起，边聊边吃饭，或者到街上和众多村人聚在一起，一边吃饭，一边聊着新闻或这样那样的话题。不这样做，他们或许就觉得饭吃得没滋没味似的。咦，怎么样，够怪的吧？！”
“6、更怪的是，关中人不仅喜欢跑出去吃，而且喜欢蹲（圪蹴）在凳子上吃饭、抽烟、聊天，有凳子却不坐，而是宁愿蹲在上面，在别人看来挺别扭挺遭罪的事情，在关中人看来反而好像更自在、更享受。我觉得这确实是挺奇葩的习惯。”
听到这里，老沺“咦”了一声，笑笑说：“出去吃饭和喜欢蹲着，这两点怎么和我们老家一样！你知道，我的老家在鲁西南，我们那里吃饭也是端着碗到外面去吃的，一般是各人吃各人的，偶尔也有互尝别人饭菜的，一边吃着一边啦着呱。我小时候也经历过这一切，现在想起来那种习惯也好也不好，好的方面，是它体现了乡邻之间的团结和谐，不好的是到门口和街上吃饭有点不讲卫生了，但我总起来觉得这比‘鸡犬相闻，老死不相往来’要好。”
老鱼哈哈笑了几声，说了句：“真是五花八门，无奇不有！我们家乡胶东可不是这样，不过我也同意你的两面论看法，这种习俗既有好处也有歹处。”
然后，继续津津乐道地讲他的“关中怪事”：
“7、对于关中人喜欢枕着砖头石块睡觉的怪事，有歌谣为证：三秦大地庄稼汉，不爱软枕爱石块。冰凉坚实有奇效，醒脑提神金不换。”
“关中人不喜欢柔软的枕头，而选择石块、砖块、木头块当枕头，枕在上面酣然高眠，这是和关中人憨直的秉性分不开的，特别是庄稼汉，最爱这种睡法。而且，关中人亲切地把这些硬枕头叫做：‘金不换’，足以见得关中人多么喜欢这一习惯。”
老鱼笑着说：“怎么样，关中老乡是不是挺有意思？”
老沺说：“是的，确实够怪的！”
老鱼说：“对，怪是怪，但是越怪越可爱。”
“呃，我讲了几个怪啦？哦，七个啦，现在讲：8、秦腔。陕西的地方戏主要是秦腔，其中花脸行当的唱腔特点是必须‘扯着喉咙喊起来’，既然要‘扯着喉咙’，那就失去了悠扬和婉转，便似乎在吵架一样，于是被看作陕西的又一怪。其实，听惯了这种戏曲的风格，就会觉得还是很好听的。”
老沺说：“对的，一开始听戏的时候，只听那黑头、花脸演员拚命地吼，听过几次以后，就感到秦腔很新颖，也并不难听，演员的吼喊倒显出一种粗犷和豪迈的气势，那别具一格的风味有趣而可爱，我也是喜欢听的。”
老沺接着问道：“这第9.‘大姑娘出嫁不对外’，又是怎么回事呢？”
老鱼笑着说：“这一怪，从大的范围来说，关中地区对于自家姑娘的保守意识，那是出了名的，追溯历史根源，由于十八代帝王在长安建都，所以天子街下的臣民就显得牛气一点、高贵一点，自我封闭的意识就更强，姑娘们的思想意识也随之更为封闭和守旧，于是自古就形成关中地区姑娘不对外的传统，关中人绝对不让外人占着半点便宜的，因此从严格意义上说，关中人自家的姑娘只限于在关中地区内部交流，而很少和外地人通婚。从小范围来说，据说一种可能的情况是：地方贫穷，本村小伙子到外地找对象难、娶不起，有姐妹的，就在本村‘換亲’，姑娘们不出村就地互换；另一种情况恰恰相反，是本村富裕，姑娘不愿外嫁。两种情况，都造成姑娘不外嫁的现象。不过随着时代的发展、社会的进步，这种现象已经逐步消失了。”
老鱼一口气解析了陕西九大怪事，老沺听得津津有味，赞叹不已，感到趣味满满、收获颇丰。
稍停片刻，话题又回到biangbiang面上来，这是本文一开始两人就
